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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“番昜”
——湖城碎语之三
文:汪填金 | 版式设计:无兮 | 图源:网络
昜(yáng),古“阳”字。《说文解字》:“开也。从日一勿。”很显然,从字形看,它比“易”字多了中间一横,但不了解的人又很容易将它与“易”字混为一谈。
鄱阳自夏至周均称“番邑”,秦称作“番县”,西汉改“番昜”,新莽时一度改称“乡亭”,东汉时期,将番昜左右加“ 阝”旁,遂有“鄱阳”之谓。
尽管“番昜”这一名称只有在西汉时使用过,但它在古代诗文中还是留下了一定的痕迹。宋代诗人刘克庄两次在诗中提到“番昜”,其一为《送张应斗还番昜》:“蕉荔漫山雾雨繁,虬须客子悔南辕。久留闽囝谁堪语,却忆番君可与言。豪杰虽穷留气在,圣贤不死有书存。归时洗换征衣了,拣个深山紧闭门。”其二为《答番昜使君胡直院二首》:“老欠人书债,惟公幸恕之。不逢斩窗处,即值揽衣时。胆薄书行诏,才悭倚合诗。自怜双鬓秃,犹忝属车随。”“久别番君国,山川远间之。惟应残梦里,壹似旧游时。方草淮南诏,难酬渭北诗。都忘今契阔,但记昔追随。”
撰修于元朝末年的《宋史》,在《志》中载:“淳熙十五年七月,番昜湖溢番昜县,漂民舍、田稼,有流徙者。” 聊聊二十余字,记载了1189年(南宋年间)的洪灾,既用了“番昜湖”的名词,又用了“番昜县”的称谓。事实上,无论在宋代还是在元代,这两个“番昜”都应该是“鄱阳”,史官之所以选择“番昜”来表述,很可能是它在历史上的影响力足够大,或者是因为文雅的缘故使人有所偏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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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代有诗人名张立仁,字伯远,号楚间,并有《张伯远诗集》行于世。元人李存的《番昜仲公李先生文集》卷二十有《张伯远诗集序》一文,内有“伯远姓张,讳立仁,世为番昜诗书家云”的句子。李存、张伯远这两个元代的鄱阳人我都没有找到更详细的资料,山西大学特聘教授杨镰在他的《元诗文献研究》中称:
《皇元风雅》后集卷一有张伯远诗二首:《饯祝直清》、《象山山长岳仲远美任归浙》。《皇元风雅》一般有诗人小传,但张伯远小传缺失,未注一字,说明当时已经不甚了了。元代闻人祝蕃,字蕃远,又字直清。《饯祝直清》是元诗名篇,亦收入《元风雅》卷三十、《元音》卷三、《石仓历代诗选》元诗卷五十。但张伯远是什么人,却一直不清楚。……意想不到在明人李伯玙 《文翰类选大成》却找到了直接证据。《文翰类选大成》卷二十五选其五言古诗4首,并注明“张伯远名立仁,号楚间”。……至此,可确证《饯祝直清》的张伯远并不是元曲家、四明人张可久伯远,而是鄱阳人张立仁伯远,虽然《张伯远诗集》在明中期已罕见流传,但通过文献研究,最终汇考出他的生平、辑出佚诗20首。
可以说,“番昜”、“番阳”、“鄱阳”三位一体。在古代文献中,除“番昜”外,也有不少“番阳”的信息,而且集中在两宋。黄庭坚有《送吴彦归番阳》,五言古体,长达三十韵;王安石也有七绝《皇祐庚寅自临川如钱塘过宿此嘉祐戊辰自番阳归临川再宿金峰》,从题目中可以看出,王安石在嘉祐年间到过鄱阳。
南宋诗人艾可翁有《番阳道中》:“督府春移檄,江城昼撤花。好书如隔世,久客似无家。畏路多言虎,荒村半是鸦。道逢西北客,挥泪问京华。”艾可翁,字元宪,号蕙山,临川人。江万里举荐他入仕,贾似道排斥江万里,视艾为江的同党,艾于是弃官归隐。著有《愁吟》,已佚。白玉蟾《番阳旅寓留题》:“洞门深锁绿烟寒,来享浮生半日闲。城北城南无老树,横吹铁笛过庐山。”白玉蟾本姓葛,名长庚。为白氏继子,故又名白玉蟾。南宋时人,祖籍福建闽清。幼时聪慧,谙熟九经,能诗善赋,长于书画,曾举童子科。及成年,因“任侠杀人,亡命至武夷”。后出家为道士,师事陈楠九年,陈楠逝后,游历天下,后隐居著述,致力于传播丹道。为南宗第五代传人,即“南五祖”之五,世称“紫清先生”。
关于“鄱阳”一名,它不属于“曾用名”,而且它在古代文献中出现的概率极高,无法一一细说。
说“番君”
——湖城碎语之四
可以说,“番君”是鄱阳地域文化的源头。
“番君”,《汉典》的解释是:指秦代番阳令吴芮。《汉书·吴芮传》:“吴芮,秦时番阳令也,甚得江湖民心,号曰番君。”
吴芮,生于约公元前241年,卒于公元前201年,是秦汉交替时期的百越领袖,汉初诸侯王,江西历史上第一个有明确记载的杰出人物,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、《世说新语》、《搜神记》、《水经注》等典籍都记载了他的事迹。因为吴芮,使“番”这一来历原本并不优于“艾”的文化符号,具有了强盛的生命力。从而由“番”到“番昜”、“鄱阳”、“鄱阳湖”,再到“赣鄱”,成为江西文化的一个重要代码。
吴芮出生于“番邑”的五彩山,幼年时在郭璞峰下吴家边村一所书馆就读。后来秦始皇焚书坑儒,“以吏为师”、“以法为教”,这所学校成为吴芮教民习律之地。秦末率越人起兵,并派部将梅鋗领兵从刘邦入关,项羽分封诸侯,被封为衡山王,汉朝建立,改封长沙王。后在平定闽中一带叛乱时,病逝于行军途中。追谥为“文王”。
为纪念吴芮,官署将郭璞峰下学堂命名为“番君书馆”,并在鄱阳县城建“番君庙”。“番君庙”又名“长沙吴文王庙”、“长沙王庙”、“吴文王庙”、“吴芮庙”,后一度改作“番君书院”。《江西通志》卷一○九载:“吴文王庙在鄱阳毛家巷,祀汉长沙王吴芮,祠在州治内,宋知饶州范仲淹迁治西。”
番君庙在元代的重修,特别是《番君庙碑》的问世,历来被传为佳话。元延祐四年(1317),饶国公吴克已倡建,总管王都中主事,由翰林学士元明善撰文,中书舍人高昉篆额,赵孟頫书丹。元、高、赵,均为元仁宗时知名文人及书法家,此碑集三家文墨于一身,堪称元碑“三绝”。碑文内容如下:
“饶旧有番君庙,范文正公为守时,改作于州治西北,距今盖三百年。庙日以坏,延祐四年,三山王君都中为守,乃重作之。庙旁又作芝山道院,馆道士以为庙守。番君庙者,祀汉长沙吴文王芮也。方秦毒虐天下,秦吏亦乘而毒虐其民,存者嚣然,咸思覆秦杀吏。独番阳令得江湖间民心,号曰番君。及诸侯兵起,遣梅将军鋗助汉入关。得王长沙,功著汉令。然番人奚有王之功高哉?徒知令之德我而已。后虽去而他都,世世不忘,庙而祠之,尸而祝之。此民之心也,此文正公之所为改作也。王君忠信而说礼,连治大郡,皆著能声。令守饶,又能迹前贤所为以为治。安知今日所思者,他日不以思王君哉?庙成图之,以寄郡人玄教嗣师吴真人,曰:‘此真人昔尝劝我者,今成矣,庙当有记。’真人属笔于明善,遂作《汉番君庙碑》。其颂曰:
翼翼新庙,有寝有堂,荐我溪毛,奠我酒浆。灵舞灵歌,冀其来享。谁系君驹?番山之隅。谁维君舟?番水之洲。君不来游,增我百忧。灵风清凄,阴云冥迷,仿佛君旗,导以两螭。君其假思,使我心夷,君既醉止,锡我繁祉。庾有稻粱,仓有丝台,饱暖而嬉,疫疠不起。太守作庙,从民攸好,春而有祈,秋而有报。猗千万年,君子是效。”
明代的徐火勃在《四库全书·徐氏笔精》中,对“番君碑”的书写过程有所记载:“饶州《番君庙碑》,赵文敏(赵孟頫)书,厚七八寸。文敏在京,郡人欲乞其书,碑重不可载,乃锯其碑面寸许,载至京。文敏书毕,仍合竖之。予至饶,见其合缝宛然,昔人之好事如此。书法遒劲,因搨数纸以归。”
书于延祐六年(1319)三月三日的《汉番君庙碑》,是赵孟頫晚年楷书的代表作,运笔酣畅稳健,结体宽博缜密,线条流畅滋润,风貌清秀恬静,楷中带有行书笔意,自具风格,可以说是典型的“赵体”。
明洪武八年(1375),知府王哲将番君庙迁十八坊毛家巷重建,咸丰十一年(1861)毁。同治七年(1868),吴姓裔孙重建。据康熙《鄱阳县志》记载,每年五月十三日,历代知府都率领属员行祭“番君”。此碑民国时尚存,50年代中期,高门仓库扩建,庙拆、碑毁,碑文帖册现存国家文物局。
在历代诗文中,“番君”、“番君庙”、“番君湖”、“番君国”等专名屡见不鲜。
“番君”。中唐诗人李嘉祐在至德二载(757)到上元二年(761)四年中,一直担任鄱阳县令,他曾作《夜闻江南人家赛神,因题即事》,其中有句云:“帝女凌空下湘岸,番君隔浦向尧山。”
宋代说到“番君”的就更多了。王安石《寄沈鄱阳》:“离家当日尚炎风,叱驭归时九月穷。朝渡藤溪霜落后,夜过麾岭月明中。山川道路良多阻,风俗谣言苦未通。唯有番君人共爱,流传名誉满江东。” 据说此诗作于嘉祐三年(1058),当时王安石任江东提刑,曾从饶州取道徽州,所以有路难行、语未通的感受,而“番君”的影响力是不受行政区划限制的。
元丰七年(1084)6月,苏轼由黄州团练副使移官汝州时,送他长子苏迈赴德兴任县尉,过湖口写下《石钟山记》;经饶州凭吊“番君庙”,写下《吊番君》诗:
落日岸葛巾,晚风吹羽扇。
松间野步稳,竹外飞桥转。
神功凿横岭,岩石得巨片。
直渡千人沟,下有微流泫。
冈峦蔚回合,金碧烂明绚。
缅怀异姓王,负担此乡县。
长逢胯下辱,屡乞桑间饭。
谁谓山石顽,识此希世彦。
凛然英气逼,屹起犹耸战。
他年万骑归,文老恣欢宴。
锦绣被原野,金珠散贫贱。
窦融既入朝,吴芮空记面。
荣华坐销歇,阅世如邮传。
惟有长明灯,依然照深殿。
艾性夫《番城晚眺》:“独眺秋愈远,孤城日渐曛。地平浮楚泽,天阔见吴云。风静渔歌合,波摇雁影分。未应陵谷变,不得问番君。”元吴存的《水龙吟·督军湖观竞渡》词中,也有“此地番君旧境,问当年军容何许”之句。
“番君庙”。南宋绍兴六年(1136)夏天,岳飞奉诏去杭州临安,从九江取道鄱阳,特地到毛家巷番君庙凭吊。岳飞在吴芮的神象前题楹:“机关不露云垂地,心境无遐月在天。”《道家金石略》中录有《大元赐饶州路番君庙语言惠观碑铭》,未知其详。
清同治《鄱阳县志》中有李国畇的五律《番君庙》:“泽国寻孤庙,流风仰古贤。身全葅醢日,政靖刻苛年。栋雨吴蜍落,灯昏蝙蝠飞。地偏萧寺远,欲听漏声微。”也收录了蒋士铨的七古《番君庙》,蒋士铨名气大,这首诗却写得一般,远远达不到上文提到的苏东坡的高度:“汉定天下封功臣,异姓而王者八国。称忠只一长沙王,生都临湘死庙食。暴虐当时苦秦政,独有番君重民命。抚字能仁杀贼勇,汉家名将秦时令。……丈夫功业立天下,生王死神宁苟且?江湖民心亦易得,在尔鄱阳后来者。”
清陈维崧有《竹枝·粤东词》:“番君庙后鹧鸪飞,素馨花落蛮娘归。”不知是否与鄱阳有联系。
“番君湖”。鄱阳湖有好几个名字:彭蠡、宫亭、扬澜、鄱阳、番君。宋杨万里五言古体诗《四月十三日渡鄱阳湖》的第一句就是:“泊舟番君湖,风雨至夜半”。元邑人叶兰《过小渡》诗曰:“匡老山高带河汉,番君湖近净尘沙”。
“番君国”,应是概指番邑属地。在春秋战国时期,我国政治舞台上诞生了很多地区性国家,即诸侯国。“番君国”一说的出现,缘于这种历史背景。况且“君”本身就具有很高的地位。在唐诗中,就有李兼的《舟中》:“昔向画图见,今行莽苍间。天连疑有路,湖阔更无山。地入番君国,星潜左蠡湾。江神相行客,未觉畏途艰。”
宋梅尧臣《寄饶州范待制》:“山水番君国,文章汉侍臣。古来中酒地,今见独醒人。坐啸安浮俗,谈诗接上宾。何由趋盛府,待尔望清尘。”蔡襄的《四贤一不肖诗》中有“一麾出守番君国,惜此智虑无所施”的诗句。曾任鄱阳丞的喻良能在诗中两次用到“番君国”这一名称,《送侍御帅夔府》:“湖海番君国,江山白帝城。”《次韵王侍御夜宿高牙》:“风雨番君国,云烟夔子家。” 刘克庄《答庐陵彭士先》:“今使番君国,又辱君访逮。” 王十朋在鄱阳写的《四望亭》也是一首不错的诗:“有泽宜观水,无檐不见山。番君千里国,俯仰一亭间。”吴存关于凰岗的七律《和徐君玉韵》中有一联:“凿开郭璞山前路,占断番君国里秋”,更是让我把玩不已。
此外,“番君”即“鄱君”,“鄱君”一词也偶尔在诗中出现。梅尧臣《京师逢卖梅花》:“忆在鄱君旧国傍,马穿修竹忽闻香。偶将眼趁胡蝶去,隔水深深几树芳。” 林表民《次韵酬陈之道明府见赠》:“为政鄱君日,劬然似苦吟,光前还照后,行古却居今。危世道犹直,故山春正深。露生观庶物,清坐更观心。”
未
完
待
续
作者简介
汪填金,男,汉族,1962年4月生,江西鄱阳人。警察职业。江西省散文学会会员,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,现任鄱阳县作协常务副主席。出版文集《家在吴山楚水间》。
策划部:
主编:烟花 编辑:
编辑部:
总监:徐和生 主编:清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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